
文/图 杜先福
两位古稀老人的传奇人生
1927年4月3日,夏尚林出生在四川省新津县兴乐乡一个贫苦农民家庭。依靠母亲织布,卖点钱供夏尚林读了6年书。12岁那年,夏尚林到成都一家药铺当学徒,1943年被派到乐山土桥街药铺分号,在这里认识了地下共产党员孙杰,受到进步思想熏陶。1948年,经地下党负责人张万禄介绍,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同年10月,地下党成都市委在新津县组建武装工作队,夏尚林被派往武工队任党支部书记。12月,武工队队长被敌人逮捕,夏尚林即兼任武工队长。不久即与同样加入了地下党的女青年陈淑芳结为终身伴侣。
夏尚林带领武工队与反动派展开了英勇斗争。陈淑芳在地下工作中也是风里来雨里去,配合武工队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。据新津县志记截,武工队发展到750余人,单独与反动派胡宗南部作战25次,配合解放军作战4次,俘敌300余人,毙敌50余人(其中营长一人,连长2人),缴获汽车6辆、电台一部及枪支弹药若干。
展开剩余91%新中国成立后,新津县武工队改编为人民解放军新津县独立营,夏尚林任教导员。之后,夏尚林调眉山地委工作,1952年,组织上安排夏尚林到灌县(即今都江堰)龙池劳改农场工作,不久又调旺苍县炼铁厂(当时为省公安厅下属的劳改单位)。1959年,夏尚林调回新津从事教育工作。1960年,他凭自己的刻苦努力,考上四川师范大学,1963年毕业后,分配到大邑县师范学校任教。其妻陈淑芳早年即毕业于大邑师范学校,新中国成立后即在乡镇的多所小学教书,1962年被精简到农村,带着儿女靠种地维生。
1983年,夏尚林离休,享受离休待遇。其老伴陈淑芳则按退职处理,享受退职人员待遇(现也已落实政策享受离休待遇)。当时县委要给夏尚林夫妇分配一套住房,但夏尚林不同意,他怕给国家增加经济负担,坚持住在乡下。1988年,他自费在普兴镇买了几间平房,从此即在普兴镇定居下来。
关心下一代,家里成了孤儿院
离休后的夏尚林,当年只有56岁,老伴则比他还要小两岁。他们有较高的离休金,本可以好好享享清福,过一过平平安安的日子。可是,夏尚林夫妇却压根儿没个闲心,一心想要找点事做。他们俩都是教育战线退下来的,深知办教育的重要性。夫妇俩商议,以他们早年参加革命的特殊身份,到学校宣讲革命传统,加强对青年一代的理想信念教育。
为此,夫妻俩精心编排,写好了报告稿,然后由夏尚林出面,联系学校去作报告。第一场报告下来,反响就极为强烈,就近中小学纷纷前来邀请夏尚林去作报告。就是住军部队,武警官兵,也来邀请夏尚林。
后来教育系统师范院校毕业生分配、县直机关、乡镇干部培训,都邀请夏尚林去作理想信念报告,据粗略统计,至今夏尚林仅给十余所中小学作报告就达300余场次。
夏尚林还东奔西走,以普兴镇养正小学为试点,为该小学募集12000元,作为教育基金,基本解决了该校贫困生的学杂费,该校因而首创了新津县村级小学具有教育基金的先河。
在夏尚林的积极倡导和动员下,普兴镇的徐祠片区成立了教育服务协会,群众推选他担任协会会长。自愿参加协会的农户达90%,每户每年自愿捐款3元,那些特困生的学杂费就得到了彻底解决。夏尚林这一举措,受到了中国关工委、四川省和成都市关工委的肯定。而他也因此于2000年获得“全国关心下一代优秀工作者”的光荣称号。
如果说夏尚林为关心下一代不遗余力的事迹令人感动的话,那么他和老伴收养孤儿的事迹就更是催人泪下了。细说起来,话就长了。
那是1989年夏秋之交的一天,夏尚林在普兴小学做完报告向校长道别时,校长办公室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子正在哭,夏尚林问这孩子为什么哭,孩子说他爸爸妈妈都死了,没人管他了,他不知道怎么办,他来找校长,校长也不好办。夏尚林十分同情孩子,就问孩子愿不愿意到“爷爷”家去,孩子说愿意,夏尚林就给校长说,他把孩子领回家去,由他来管孩子。就这样,这个叫刘刚的孩子成了夏尚林收留的第一个孤儿。刘刚17岁时,他一个远房亲戚见他长大了,可以挣钱了,高矮要把他领走。可是第二年派出所所就来告诉夏尚林,说刘刚因参与抢劫被判刑四年。夏老听了十分痛心,和派出所干警多次到监狱去看望他,鼓励他好好改造。刑满释放后,刘刚主动回到夏老家,夏老把他送到驾校学开车,现在在成都开出租。夏老把他当自己孙子,给他预备了两间房子,准备他成家用。如今刘刚已有对象,现在正在热恋之中,据说打算明年元旦结婚。
刘刚之后没几天,校长又给夏尚林送来一个姑娘,姑娘名叫向梅,13岁,父亲酗酒,四处飘荡,母亲离家出走,多年了下落不明,家里房子垮完了,没地方住,校长给夏老说,这姑娘太可怜了,也请夏老收留她。夏尚林夫妇没有拒绝,留下了向梅。
就在收留刘刚、向梅不久,一个年仅5岁的女孩被人送到了夏尚林家。这个女孩本姓张,2岁时父母双亡,跟着奶奶生活,4岁时奶奶也死了,好心人见夏尚林夫妇收留了刘刚、向梅,就把小女孩送到夏尚林这里,请夏老可怜可怜这孩子。夏尚林夫妇二话没说就把孩子留下了。之后,夏尚林花了1500元钱给孩子买了户口,经有关方面许可,给孩子取名夏应琴。
夏应琴年幼体弱,经常生病,夏尚林夫妇为夏应琴的成长费了不少心血。孩子生病,要么是夏尚林,要么是陈淑芳,背着孩子上医院,需要输液,两位老人就轮流守护。夏尚林夫妇还买来营养品,给孩子补养身体。渐渐地,孩子的身体好了,抵抗力增强了,生病就少了。
夏应琴之后,一个9岁的男孩又被几个村干部送到了夏尚林这里。这个孩子本名张勇,父亲因犯罪被枪毙,那时张勇才一岁,母亲带着张勇改了嫁。年龄稍大一些后,张勇表现特别调皮,继父管不了,就赶他走,他回到奶奶那里,69岁的奶奶身体有病,自身难保,村干部就把孩子送来夏尚林这里,夏尚林“来者不拒”,收下了孩子,并给其取名夏应虎。
夏应虎确实调皮。刚来不久,他就把学校里的一棵银杏树刮去一层皮。夏尚林知道后,赔了学校100元钱。夏尚林以此为楔机,批评了孩子,教育孩子要爱护公物。不久,夏应虎在放学的路上玩皮,趴“飞车”摔伤,夏尚林闻讯后,赶紧把夏应虎送去医院治疗,先后花了医药费300多元。
2005年10月,夏应虎长到16岁了,他要求离家去打工。考虑到他还小,而且又是众多孩子中最调皮的一个,怕他在外学坏,夏尚林为免除孩子们的后顾之忧开了个制鞋厂,就叫夏应虎在鞋厂工作,但他无论如何不愿在鞋厂干。为严格管理,夏尚林就对孩子实行特别“监督”,一般情况都叫别的孩子跟着他,不让他跑了。可是,他却深更半夜翻围墙逃跑。第一次逃跑时被及时发现,拦了回来。为防止他再次逃跑,夏尚林就在围墙上设置了玻璃,每天晚上还把院门上了锁。然而他却把门给撬烂,还是逃跑了。
夏应虎逃走后,夏尚林老两口特别着急,派人四处寻找,并到派出所报了案,希望派出所帮忙查找。2005年12月9日,普兴派出所通知夏尚林,说成(都)雅(安)高速路发生重大车祸,有个孩子受伤很严重,有人认得是夏应虎,已送医院抢救。夏尚林赶紧去医院,果然是夏应虎。经检查,夏应虎左肋断了六根,左上臂骨折,胸腔大量积血,估计治疗费要10万元。夏尚林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。
关键时刻,夏尚林只好向相关部门求助。事故单位竟管一点不担责任,但从道义上还是给了1.5万元。新津县老干部局、县委组织部、县人大办公室、县民政局、普兴镇信用社等迅速捐款一万多元送到了医院。时任县委副书记刘希福召集县卫生局、县残联、县医院研究决定,除了已有的费用外,夏应虎治疗所需费用由医院全部承担。在夏应虎治疗的日子里,夏尚林老两口不仅忙前忙后,劳累奔波,经济上还花掉三千多元。经过这场生死磨难后,夏应虎表示,坚决不再逃跑了。如今,夏应虎已是比较熟练的制鞋工,还是鞋厂的负责人,专门纪律管理。
有个叫王新的孩子,11岁时母亲病亡,不久父亲又因车祸而死,驻村干部把王新送到夏尚林这里,并为王新每月争取到100元的民政救济。夏尚林留下了孩子,但却拒绝那100元救济金。他说,把那100元拿来救济更需要救济的孩子,王新跟着他有吃有穿就行了。之后,王新象其他孩子一样,自己要求更名为“夏应忠”。
夏尚林夫妇不仅救助孤儿,也救助不是孤儿的家庭和孩子。黄渡乡村妇胡文华,丈夫因病去世,欠下一大笔债,胡文华卖了房子和家产,还了债务,却拖着一双儿女无处容身。胡文华听说夏尚林做了不少好事,就带着孩子来向夏尚林哭诉辛酸。夏尚林时任普兴场镇支部书记,当即就设法腾出一间破旧公房,让胡文华母子女三人住下,夏尚林又花钱买了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,安顿了一家三口的生活。
但是,以夏尚林的经济能力,确实负担不起这一家人的生活和孩子读书,夏尚林通过朋友关系,联系到四川大学退休教授邹文铨对胡文华一家进行资助。从1999年至今,邹教授已资助胡文华一家达1.2万元,现在胡的女儿林琳已中专毕业参加了工作,儿子林涛则在四川大学软件工程系读大四。胡文华则在场镇上打工。
继林涛之后,还有一个叫雷传杰的孩子,读书很优秀。因为母亲残疾,父亲到新疆打工一去不返,雷传杰面临失学之际,夏老知道了,就把他的生活和学习的费用全部管了起来,从初中到高中,前年,雷传杰以606分的优异成绩考上中央财经大学项目管理系,成为夏老收留的孙子中的骄骄者,夏老一提到他就为之骄傲。
2002年8月,驻村干部给夏尚林送来两个女孩,当时大的不满6岁,名叫杨丽洁,小的不满4岁,名叫杨新雨,这姐妹俩都有父母,但父亲仅有一只手,母亲瘫痪,无力抚养两个孩子。夏尚林也是来者不拒,收下了这姐妹俩,并当即送她们去幼儿园接受教育。而今,杨丽洁、杨新雨分别在读小学五年级和二年级。
夏尚林收养孤儿的事迹经县电视台报道后,新津县委领导很感动,准备在县里找几个企业家资助夏尚林,但遭到夏尚林断然拒绝。夏尚林夫妇说,他们收养孤儿,是他们应尽的义务。绝不能以此向别人伸手要钱。那样的话,他们的收养就会变味。
夏尚林夫妇俩离休之初合起来每月有2300多元的离休费,后来逐步增加到现在的4700多元,平均每个月用于生活费就要2000多元,然后就是给孩子们买衣服、买文具、缴书本费。夏尚林的两个儿子都在农村种地,一个女儿在镇里一所学校,子女们很支持父母的行动,两个儿子经常送一些新鲜蔬菜,女儿则经常来家帮忙洗孩子们的衣物,做一些家务。
其实,最辛苦的还要数陈淑芳老人。她和夏老每天早晨都得起早给孩子们做饭,中午要做饭,晚上还是做饭。下午则要多做一次饭。因为上小学的孩子放学早,小孩子容易饿,回来就要吃。然后是读初中的,等这些孩子回来了,两位老人才和读初中的孩子一起吃。陈淑芳老人说,这些年来,她简直就成了“煮饭婆”,没有那一顿离得了她。而今,他们还收养着7个孩子,做饭成了陈老的主要工作。6月29日,记者前往夏老家采访时,陈老刚从医院回来,肝上有石头,医生说不能手术,只能慢慢将息。夏老和陈老都说,现在是能做一天就是一天,老了实在不能做了,倒在床上就算了。夏老和陈老曾对孩子们说,两个老的终归是要老的,如果他们老了,问孩子们怎么办。当时年仅7岁的夏应琴回答得非常天真,她说她桌上有块镜子,爷爷奶奶死了,她就把镜子砸来吃了,玻璃就会把我的肠子划破,我就跟爷爷奶奶一起死了。听了这话,夏老和陈老眼泪就流了出来,感到孩子们和两老感情太深了,两老觉得,只要有口气,就要好好地照顾这些孩子,让孩子们快快乐乐成长。
孤女下跪:“爷爷,我要好好做人,再不做骗子”
夏尚林夫妇收养的孤儿,可以说每个孩子都有曲折而辛酸的故事。一个叫茨拉的姑娘,其故事就特别令人感动。
茨拉是位藏族姑娘,12岁时父母双亡,她一路上从拉萨流浪到成都,16岁时被人骗去作“三陪”,之后被成都市公安局收容(当时收容所还存在)。
2001年7月,茨拉突然来到夏尚林这里,跪着哭求夏尚林收留她。夏尚林问茨拉是怎么找到他这里来的,茨拉说,她在收容所(收容所离普兴镇不远)听过夏爷爷作报告,知道了夏爷爷是个好心人,现在她从收容所出来了,没地方可去,又怕坏人再拉她去做坏事,所以她就来找夏爷爷,希望夏爷爷收留她,她愿意帮夏爷爷料理家务,照顾夏爷爷收养的那些孤儿。夏尚林觉得茨拉这孩子可塑性很强,就收留了她,并给她取名夏茨拉。
茨拉不大会汉话,夏尚林和老伴不仅教她说汉话,还教她学习识汉字。茨拉天资比较聪明,进步很快。2002年,19岁的茨拉已长成大姑娘,夏尚林就在镇上给茨拉联系了一家美容美发店,让茨拉学会一门技术,以便日后生活自理。学了一年多,茨拉的技术差不多了,年龄也已20岁了,2003年10月,夏尚林就拿出几百元钱,叫茨拉回她的家乡去,自己开个理发店过自己的日子,没想到茨拉却一头跪在夏尚林面前,哭着说:“夏爷爷,我是个骗子,我一直都想骗您。从今往后,我再不骗您了,我要做个好人。”接着,茨拉说出了她的心底“秘密”。
原来,当夏尚林去收容所做报告时,颇有心计的茨拉就想,夏尚林有那么高的离休金,家里一定很有钱,她出了收容所,一定要去夏尚林那里,求他收留她,然后瞅机会把他家存的钱偷出来。于是,她以无家可归为由,来求夏尚林收留她。
在被夏爷爷收留的日子里,茨拉渐渐地感到,夏爷爷和陈奶奶确确实实是世界上顶好顶好的好人,这样的好人,她怎么可以欺骗呢。她渐渐地打消了在夏家偷钱的想法,打算长期跟夏爷爷陈奶奶一起生活,将来为夏爷爷陈奶奶送终。所以,当夏爷爷送她学习有成,叫她自谋出路时,她舍不得离开夏爷爷陈奶奶,哭着求夏爷爷陈奶奶留下她“不要赶她走”,她表示,她一定要和夏爷爷陈奶奶生活在一起,直到为两位老人送终。
明白了茨拉的心路历程,夏尚林夫妇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化了茨拉而感动。两老决定不再叫茨拉走了。他们便叫茨拉自己在镇上开个美容美发店。随即,两老托人给茨拉介绍了一个在成都搞装修的年轻人,两人谈了一年多恋爱,之后结了婚,如今儿子都一岁了。为了信守为夏爷爷陈奶奶送终的诺言,茨拉两口把新家安在了普兴镇离夏爷爷很近的地方,目的就是为了随时照顾爷爷奶奶。而今两位老人年岁大了,陈老又多病,茨拉基本上担起了照顾现有孩子们的生活,管理着鞋厂。(遗憾记者到普兴镇采访时,茨拉和丈夫都旅游去了,说要四五天才回来)。
夏老收留孩子,不仅要负责他们的生活,还考虑了他们成人后的生存。他为孩子们办了个制鞋厂,出资在街上买了四间门面做小生意,还改造旧房修了十间新房,现有孩子基本上都有两间房子,如果这些孩子长大结婚,房子也够住宿。
记者正在夏家采访时,一个意外的场面感动了记者。一个叫王娜的13岁的小女孩哭着来到夏家,叫夏爷爷收留她。据了解,王娜的父亲不务正业,母亲离家出走,父亲不仅不愿供王娜读书,还叫王娜滚,把王娜赶出家门,叫王娜自己去找饭吃。王娜有家不敢回,已4顿没吃饭了。今天来找夏爷爷,求夏爷爷收留她。
据夏老说,两年前王娜母亲离家出走,其父不务正业,村干部就曾把王娜送来,在夏家住了一年多。春节前夕,村里给王娜父亲做了不少工作,其父同意把王娜接了回去。然而时过几个月,王父又不愿管孩子了。
面对王娜的状况,夏老答应收留孩子。夏老说,他不忍心孩子可怜。目睹这一幕,记者心里感慨万千。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把女儿拒之门外,不履行抚养义务,一边是毫无亲缘关系的老人义务收养,如此巨大的心灵反差,真的令人无限感慨。
如今,被夏尚林收养过的孩子,已有19人走向社会,其中有一人在成都办起了自己的企业,有一人中专毕业参加了工作,其他的孩子基本上都已自谋职业,有了良好的生活出路。
十多年来,夏尚林先后20多次被四川省、成都市和新津县评为各种先进。2005年,夏老获得成都市首届10佳突出贡献奖,获奖金2万元,但他却全部捐给了“关工委”以扶持更多的贫困儿童。2007年5月16日,夏老出席了四川省第九届党代会,是党代会年龄最大的党员,受到省委书记杜青林的专门接见。
近20年来,夏老和陈老收留孩子付出了大约20多万元,他们说,这点钱算不了什么,而他们为孩子们付出的心血,却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。他们希望下一代健康成长,由此他们付出自己的心血,为社会做一点贡献现货配资网站,他们感到欣慰,也感到充实,人哪,一辈子能做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,心里就满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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